余筱悠却似乎进入自己的世界,他的双眼赤红,如已经失去理智的野兽,要撕毁所有。
手一点点往上伸,余筱悠一点点把璞竹掐着脖子,提了起来,明明矮璞竹半个头,身材也十分娇小,却在一瞬间爆发出来惊人的力气。
璞竹的脸色是更加明显缺氧状态,他本能地挣扎着,用手去抓余筱悠的手臂,可是少年的手臂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一群保镖的身上站着一位气度非凡的男人,他一步步走向余筱悠,仿佛在丈量他们之间的距离,每一步都十分的慎重。
管家被保镖一拳揍得失去了意识,被两个人架着杵在一边,不敢吭一声,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江宇一被人松开,看到了江邢舟就开始哭:“是他们先动的手,是他们!”江宇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稀里哗啦。
气氛过于沉重,江邢舟一步步走到余筱悠的身边,从余筱悠的身后环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伸手覆盖在余筱悠掐住璞竹的手指。
江邢舟淡淡地开口:“掐死他,你也不怕弄脏了自己手!松开。”
熟悉的声音在余筱悠耳边响起,是低沉磁性的嗓音。
余筱悠的手指如触碰到禁忌之物一样,立刻松开,后退一步,落入江邢舟温暖的怀抱中。
“好了,好了,没事了!”江邢舟轻轻地拍着少年的肩膀,真的很难想象,是受了什么样刺激,才能够让他这样失控。
管家也终于回过神来,想要开口,但一抬头就看到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又低下了头,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少爷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璞竹一得到自由就猛然大口大口地呼吸,刚刚他是真的相信余筱悠要将自己活活地掐死,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
江宇哭着哭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抽抽嗒嗒地说:“小叔,刚刚他们本来是要打我的,被余筱悠挡着了,我没事,你赶快看看,他有没有受伤!都是我的错……”
江邢舟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余筱悠,外表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听到江宇的话,眼神一暗,立刻松开余筱悠。
不等江邢舟检查,余筱悠自己就回答了江宇:“我没事,我刚刚有点火气,这是你家的人吧!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多久没有这么冲动了,上一次冲动还是……
余筱悠无视了江邢舟,说完之后就打算离开。
“打我家少爷,你还想要走,你只要走出去,我保证你妈妈肯定会失去工作。”
余筱悠跨出来的脚步一顿,妈妈?自己一个孤儿哪里来的妈妈,才要开口说话,又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把身体借给自己的余筱悠。
江邢舟看着余筱悠走了两步,身上暂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倒是少年一直低着头想要掩盖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红肿,明显是被人甩了一个耳光。
江邢舟一把扣住余筱悠细白的手腕,也不敢太用力,少年骨骼太细了。
“看来你现在也不用急着离开了,人家在威胁你呢!”为什么这个人总是给江邢舟一种刻意避开自己的感觉,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余筱悠挣扎起来:“你给我松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行,我给你打,我站着不动给你打!”
“江邢舟。”
“在呢!”
刚刚从外面进来的贺劲和叶炫差一点被这幅场景吓得差点摔跤,在如此严肃又压抑的气氛下,他们竟然听出太子爷在哄人。
仿佛现在余筱悠要江邢舟去跳淮江,他们的太子爷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贺劲抽了抽嘴角,真的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做为江邢舟的兄弟,他们都不曾看到过江邢舟对谁用过哄,他认的这个弟弟是挺特别的。
贺劲带着一队人马又将这个别墅包了一圈,江邢舟和江宇的安全,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贺劲走到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管家,公事公办地说道:“这件事你已经无法解决了,我已经让人过去请璞老爷子了,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叶炫看着这一屋子人,就觉得烦躁又惊险,他刚刚要是晚看半个小时的信息,江宇和余筱悠可能已经被打成残废了。
江宇虽然受了惊吓,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倒是余筱悠脸上的痕迹太明显了,他被打了吗,谁打的?同情动手的那个人一秒钟。
叶炫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场面,他抬抬手:“你们将其他人带出去,他们两个留下来!”
璞竹和管家被扔在了一处,璞竹害怕得失去知觉,他何曾见过这么震撼的场面,他真的能够感觉得到喋血和逼近死亡的气息。
璞竹小心翼翼地问管家:“李伯,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余筱悠不可能认识这些人。”
管家的眼神游离,喃喃自语着:“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这一次我们可能真的惹错了人。”
江邢舟在确认余筱悠不会离开以后,还是放开了他,没有过问他脸颊上的伤,青春期的孩子,本来就叛逆。
江邢舟一屁股坐下来,如同古代的九五之尊一样,吩咐着:“去倒两杯热水来!”一副要坐下来喝茶聊天的样子。
叶炫习惯性地伸手去抓头发,自己去倒水,希望今天不要闹得太大,要不然,他们可不好向江老爷子解释江邢舟做的事情。
江邢舟好像在自己家一样,姿态闲适地关心起江宇的学习情况:“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你们应该还有两个月要高考了。”
“没有,离高考还差四十五天。”
江宇认认真真地回答,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江邢舟余光扫到少年白皙光滑的脸颊那突兀的红肿,手指漫不经心的在自己腿上打着节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被人绑了!”
余筱悠根本没有在听江邢舟问了什么,他现在还在想,自己现在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呢?性格怎么样,为什么都没有给自己打过一次电话,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一次。
除了母亲,自己还有什么亲人,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自己对这些一无所知。
余筱悠可以肯定,他原来过得不太好,他家应该是重男轻女的家庭,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以男生的身份生活。
想到这里,余筱悠就惆怅,自己应该怎么样和现在的家人相处,要是他们发现自己不是那个余筱悠,自己该如何应对。
突然,一杯水出现在余筱悠的视线里:“喝吧,等会好说话,南风一个人说的没有信服力。”
余筱悠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谁会改变,他都相信,江邢舟嘴巴的刻薄和毒舌是不会变的。
少年将玻璃杯倒扣在桌子上:“你可还满意!”现在余筱悠要反其道而行,得顺着江邢舟的意,才能完美隐藏自己。
但是,为了以后不会有这样突然冒出来一个妈妈的情况,余筱悠还是觉得要抽一个时间去听雨楼仔细调查一下自己的人际关系,上次就大概看了一下,根本没有记下来。
贺劲看看一边的两个人,递过去一份资料:“这是璞家所有人的资料!”
江邢舟随便翻了一下,就扔在茶几上:“说说看你们之前是怎么处理的!”
贺劲指了指叶炫:“是他处理的,我没有时间!”他好好一个刑侦大队队长,处理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知道江太子爷矜贵,但是也不是他这样使用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