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恒详细的询问了俩个俘虏副手关于此处地形地貌,又和粗树叔、前几日医治的家丁、附近的寨民核对后,心中有了计较,他把阿桑、阿暖、刺木等人召集过来,说了一下他的作战计划后,大家商讨与修补了一下方案,感觉万无一失后,一致同意按此作战计划实施。
“全军轮流吃晚餐,半个时辰后灭火把,让出主道,进入树林里休整,先头部队轮流值班截获所有的家丁探子,以防侗主夜袭,待明天早晨我们好好战斗!‘李以恒发出军令,阿桑、阿暖、刺木等人立即传达各军,各寨猎人看到李以恒用计破了侗主的后路包围,又俘虏了八十多个家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会儿真心视李以恒为真神在世,无所不能,都对接下来的战役充满了信心,也不问为何不趁胜攻击,直接听令进入休整模式。
“侗副,探子来报!”
“好!好!好!终于有探子回头了,让他赶紧过来!”
“诺!”不一会儿家丁领着一个探子来到侗副面前,侗副急不可耐的问道:“前方是何军情?”
“报侗副大人,小的远远的看到据此地约一里地,南山寨人先是在山边篝火烧烤,一个时辰后就灭了篝火与火把,现在应是全部休息。”探子看到前面几波都没有回来,不敢太过靠近,远远的看到了南山寨人灭了火把后,赶紧回报。侗副听了探子回报,沉思了很久,眼睛看向他的副手。
“侗副,是不是趁着他们休息,我们夜袭他们?”副手提议道。
侗副又思考了良久,夜袭的活儿他干的多,成功的机率也高。但是自己几批探子都有去无回,南山寨人应是知道自己已经出招,这个小汉人不应该这么淡定啊?他们不是喜欢用奇招偷术,为什么此次不趁夜色偷袭?若明日里硬碰硬,自己这边是天时地利人和,家丁都是训练有素,这些南山寨人可讨不到好处啊!
“脑壳痛!脑壳痛!”侗副揉了揉脑袋瓜。“这个小汉人太狡猾,还是不要冒进吧!”对着这个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捉摸不透的小汉人,侗副上了几次当后有点怵,现在还是稳字当头。“阿条莫急,由着这些穷鬼折腾,反正时间在我们这边。你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喝饱吃足睡够,管他怎么出牌,我以不变应万变!”
“诺!”副手阿条领命全军,亦休整待敌,打起了防守反击!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全亮,李以恒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开始布置战术,他将外寨纪律较差僚人安排远离战场最后端守后,外寨有实力的靠中,最前线为本寨中坚力量。大家洗了把冷水脸,吃了些干粮,让出主干道,从两侧的埋伏树林向前匍匐前进,避免家丁们发现他们,先遣队在最前方,拿着神器—望远镜,对着前方俩边暗自观望。
“报!前方一里地山林两侧,有大量家丁埋伏,请真人定夺!”先遣队及时报告了敌情。
“再向前半里地继续探,把敌人的布阵弄清楚。”
“诺!”
“阿猪、阿桑,今日你们俩是主力,阿暖、阿峰你们是替补,其他人在两侧树林里埋伏,给四人助阵!”
“诺!”四人知道作战计划,整齐划一的挺直身体,接受这个神圣的命令,附近的南山寨人“嗡……”的起来,四个人就能解决问题?难道他们来是做摆设与观众的?
只见李以恒拿出几顶树枝编制的绿帽给了先遣队与狙击手几人。同时对着惊呆了的南山寨人轻声嘘了一声:“大家勿喧哗,赶紧各就各位,跟着他们四人后面两百步距离,随机应变!”
“诺!”大家赶紧躲进丛林,而四人组拿着两幅石头弓在先遣队的望远镜指引下,蹑手蹑脚的走在最前沿,寻找最佳狙击点,进行着人类历史上首次正规的狙击战。
刺木等未入选的非常羡慕阿桑与阿猪几人,只怪自己平日里射击准度不够,只得坐壁上观。阿猪、阿桑两人已到达离敌人两百步的距离,暗暗的晨光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布置在各边脚、各暗处无精打采的哨丁打哈欠的表情。而躲在树丛里大部分家丁在望远镜注视下仍在熟睡,正做着围歼南山寨的美梦。
阿桑、阿猪已将七八个暗哨偷偷的编了号,由远及近,由偏到中。空气中微微的箭矢破箫声和哨丁的倒地声并没有引起附近哨丁们的注意,不用一会儿,暗处哨丁们被全部定点消除干净。
一切顺利,先遣队继续匍匐向前方多探了两百步,还未走稳,只听一声:“啊!”一个晨起尿尿的家丁发出一声惊叹后紧接着“嗖嗖!”两声如期而至,家丁惊讶的表情永远定格在那一瞬间,他再也没站起来,但他的报警惊醒了家丁:“敌袭!敌袭!”家丁们从慌乱中瞬间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
“嗖!嗖!”这些家丁在望远镜与石头弓双重加持下,都不知道敌手在哪里?如一个个活箭耙相继倒下,阿桑、阿猪二人亦很淡定,继续喵准一个一个目标,利用石头弓超强的射程,慢慢的收割着家丁们的勇敢!
听说过前几日侗副战败,阿提喂虎的家丁,想起了那熟悉的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铁箭,知道自己遇上了同样的故事,真人的传说是真实存在,当附近的另一个家丁被“嗖!”的一声击中,毫无防备下就头部中箭,一命呜呼倒地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主意,不作无谓的抵抗。“退!退!退!”家丁们自发的向大部队、向树林深处远遁,让出了包围圈。李以恒命令先潜部队偷偷潜进,蚕食着有利地形,慢慢的向侗副主力军位置渗透,而最远端的侗副及副手几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未发现最前沿的阵地已失守大半。
“报!敌人攻过来了!”
“啊!在哪?”侗副这才发现前方有异,自己先头部队已经溃败,慌乱的撤回来了。怎么还未开打,就糊里糊涂败了一局?
“布阵!布阵!”侗副严令大家不得再向后退。“就地埋伏!”在侗副的指挥下,先头部队才稳住慌乱的情绪,但他们已经被那无处不在的箭吓破了胆,他们偷偷的向后溜,将前沿阵地让给中坚部队,他们找到一些可以遮挡自己的大树,偷看着侗副的表情,严守着自己的头部,决不让那来自阴间的箭寻找到自己。
“阿条!他们是如何败下来的?”待阵势布置好,侗副看着已方中坚部队有八九十号严守阵地,加上刚才撤下来的几十号人,仍有一百多人,心情稍稳,但有力地形已被对方占领,势气受挫。
“就同上次阿提说的一样,我们未见一个敌人,可是总有两支箭,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箭,准时射向我们的头,一定是蛮尤真神的愤怒!”
“蛮尤真神的愤怒!胡说!不可扰乱我方士气!”
“是!是!”阿条吓的赶紧收回刚才自己的猜测,可是那又是什么箭呢?连射箭之人都未见,还被命中爆头,非人力之所为啊,阿条及刚才的先头部队都非常纳闷,敌方的撤退将山丘这块高地丢给了李以恒他们。众家丁放下短暂的失措,在侗副的指挥下,在去侗寨的必经之桥葫芦桥的最后一个小山丘上布起了最后的防守,回眼望去,就是跨河过寨的葫芦桥,若此地失守,只能过河守寨了。
李以恒他们占据山坡高地后,第一时间在山坡上构筑了工事,双方在两个小山丘上摆兵布阵,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
“很好,这个距离正好够着石头弓的距离,但他们的箭却射不到我们。现在我高他低,且我方又有神器,现无需掩护,阿猪你几人连射胳膊吃不住,休息暂歇一会,让其他人来轮流来射!”
“我!我!我!”个个都是神枪手,准头虽比阿暖、阿猪差一些,但差距不是很大,看着阿暖、阿猪他们几人就将敌方赶到对面矮山丘上,这种我攻他受的好事,谁都心痒痒,这时纷纷出战,也要过把瘾。
“阿暖,阿猪,各挑二十人,每人各自睁大眼睛,看好对方的布阵,只能选三人射击,大家商量好,不要射重复,要快、准、狠!三箭轮射,射完就交给下一位,箭雨不歇,务必一击而溃!”
“是!”大家整齐划一的喊道。随后各对划分区域,各自寻找合适的狙击对象,紧盯对象的方位与行踪,确保到自己射箭时一击而中。
“嗖!嗖!嗖!”射程、劲道十足的六枚铁箭矢如急雨般面向小山丘埋伏的家丁,“砰!砰!砰!”瞬间倒下五人。
“下一位!”阿暖,阿猪齐声喊道,第一轮右边的射手还在为自己射偏的一箭懊恼时,“砰!砰!砰!”第二轮箭雨如期而,来不及反应的众家丁又被撂倒四个。
“嗖!嗖!”
“嗖!嗖!”
每隔十秒钟俩发箭准时到达,射到第六轮时,家丁们已经吓破了胆儿,纷纷从树上,草丛里钻了出来,后撤到自己看不见那些穷鬼的地方。“有鬼!”“真的有真神!”未见对方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倒下许多人,大家已经吓破胆了,己方一箭未发,已伤亡小半,这仗如何去打?
“侗副!这可如何是好?”
“撤!撤到桥对面,把藤桥砍断!”侗副是个狠角色,他已经看到对方的弓箭射程远超己方,若是消耗下去,自己是回不去见侗主了,他当机立断,让宽阔的葫芦河来阻断他们的进攻,自己再徐徐图之。
看到家丁们匆忙撤退,李以恒大手一挥,“杀!”与此同时,僚人们纷纷跳出掩护圈,天地间迸发出僚寨震撼天地的喊杀声。
李以恒看着己方气势如虹,然而他们冲锋的阵型却十分凌乱,根本就是一群瘪三打群架,忙大声喝道:“放箭!放箭!”
咻……咻……!一百多支箭矢迅速射出,面对僚人们密集无序的冲锋,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一梭子箭矢下来,就有十几个家丁倒地而亡,更多的则向窄窄的葫芦桥退去。家丁们距离葫芦桥距离不远,待僚人们冲到葫芦桥边,家丁们先头部队已气喘吁吁撤回对岸。
砍……快砍……侗副命令一部分过桥的人就地射击,掩护家丁们砍桥,一部分仍在桥中间,边回撤边回击,李以恒率领的僚人也已经冲到桥上,窄窄的桥面容不下太多战斗人员,双方举着大刀,在桥面上肉搏起来,挤成一团石头弓根本发挥不了作用,而对岸砍桥的家丁见南山寨人如潮水般涌来,手上的刀更加用力的挥去,桥面已岌岌可危。
“真人!河太宽了,石头弓也射不到对面的家丁,桥快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收兵!”李以恒赶紧命令己方人员从桥面撤回,“撤!撤!撤!”战鼓雷明,待阿桑带着己方人员撤回待阵时,只听到“轰!”一声,屹立在葫芦河几十年的藤桥就这样冲到了河里,同时冲走了对方还来不及撤回的最后几个家丁,看着咆哮的河面和落水扑腾着自救的家丁,李以恒知道,自己不能乘胜追击了。这一次近身肉搏,南山寨人也没捞到好处,十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李以恒吩咐将伤者包扎,余下来的就地歇息。
“喊那两个俘虏来,我有话要问!”
“诺!”
不一会儿,阿塔两个副手押解过来,他们看到了真人用兵之计,再看到已方被对手打的稀巴烂,已生不出一丝丁点儿的反抗,一股脑儿的把地形地势告诉了李以恒,而且告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距此地五十里外巫山寨,河面变宽变浅,而且河面有一道简易的藤条,可以下水摸着藤条过河……
李以恒望着对岸家丁们慌乱的布局,听着俩个俘虏的信息,心里有了计量,他召集了核心人员,手指着大河与对岸,远远听到他爽朗的声音“我方需如此……如此……”
“报!”一个半大小子远远的开始大喊大叫,战士们回头一看,是南山寨的阿卫,只见他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大家心里一紧,可能是南山寨子出了事情。大家赶紧让出一条道来。
“真人,不……不好了,带嘛爷爷和……玛雅姐,他们被……阿熊刺伤了!”阿卫扶着自己的膝盖,边喘着气边说道:
“什么!”大家哗的一声,阿熊的父亲粗树更是直接瘫倒在地,他这个笨儿子怎么怎么能伤了自己寨子里的人呢!
“伤的很重吗?”李以恒感觉事情可能不好,若是三祖翁能够治疗,不会在这重要时刻还来送信。
“他们伤……伤的都很重。老神仙……爷爷说,他已经没有办法救治,让我……让我找真人,看真人有没有办法。”
大家嗡的一声,这……这可如何是好,这边攻打的最关键时刻,而那边,带嘛……带嘛巫师却命在旦夕,两边都急需要真人。李以恒权衡了几秒钟,立即做了决定。“救玛雅,救带嘛!”
“阿桑!”
“诺!”
“这里你全权负责!你使用刚才我们商量的策略行军,充分利用心理战术、迂回战术,用好我们的石头弓和望远镜,其他人听命于阿桑,听到没有!”
“听从真人吩咐!”大家异口同声,声音震彻山谷,回音荡漾到河对面,对面本已吓破胆的家丁们听到气势如虹的声响,更加不敢妄动,有的紧张的望向侗副,有的已经想着如何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