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刺木几人又将铁山剩下的铁器全部背了回来,还把那石头树段给背了回来。正常行走需要四日行程,他们竟然两日就来回,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想是怕宝贝放在丛林里夜长梦多,又想早点知道这是否为传说中的石头树,能不能制出那传说中的射日弯弓,让他们在歌圩会上一展英姿从而抱得美人归吧。
待阿暖他们赶回寨子,天已黑,篝火正旺,南山寨舂米广场上放了五六个长桌,桌子上摆满了刀具,农具,布匹,食盐,桌子周围围满了僚人,人声鼎沸。
“哎,这些都是小神仙从大山里取来的?”
“应该是,我的乖乖啊,一定是真神他赐给了小神仙,小神仙让阿暖几个小伙子去搬回来的,带嘛不是说小神仙是转世真人嘛。”
“搬运也不容易,铁头腿都摔断了,你看,在那柱着拐杖呢。”
“没想到真神可以变出如此多宝贝。”
“这盐怎么这么白,这农具这么多,要值多少稻谷?这布匹织的真宽真细,要费多少工?”
“要是给我这么白的盐,我一定多趁着秋季猎物膏肥,多打些猎物腌制存起来,等缺粮时吃肯定香!”
“要是能给我一些农具就更好了,我明年可以多耕几亩起来生地了,少租几亩熟地,这租缴不起啊!”
“是啊,是啊!”
“你看这布,多细腻,要是能拿两匹回去,我家那婆娘,还有两个女儿就不用熬夜织布了,有时她们要织到深夜,又冷又累,第二日还需干农活,看着有时也心疼啊!”
“过几日就是阿松家缴租的限期,上次转世真人说帮忙解决难题,看来真解决了。”
“那是,这里随便几样,就够缴租了。”
广场上的寨人被这些急需的物资诱惑的直心痒痒,摆在这儿应是发给我们的吧,大家殷殷期待,但又不敢想这些好事怕空欢喜一场。“大家静一静,各组先清点各组人数。”带嘛发话了。
一阵忙碌后阿信统计好了,“里组阿熊去侗主家当差,其余人都到齐。”
“今晚有重要事项宣布,本是全员到齐,粗树家阿熊未到,由粗树代为传授,可清楚?”
“带嘛叔放心,一定告知!”一个五大三粗的猎人出来回话,他非常相信他的儿子,英勇而单纯,会听从自己的决定。
“那全体肃静!”
带嘛一组妖娆的巫舞开场白。再低声细语几段谁都听不懂的巫语,后打开高亢有力的歌喉:
“无所不能的真神,感谢您对阿松的宽恕!”带嘛起唱。
“感谢!感谢!”众人手拿竹篙,跟着节奏齐鸣。
“无所不能的真神,感谢您将法力赠予了真人!”
“感谢!感谢!”众声再鸣。
“无所不能的真人,感谢您从十万大山带回来的礼品!”
“感谢!感谢!”众声又鸣。
“无所不能的真人,感谢您将礼品馈赠与南山寨人!”
“感谢!感谢!”众声轰鸣。
“南山寨的勇士们,你们有了刀剑,有了食盐,有了布匹,你们要感谢谁?”
“感谢真人!”阿诺、阿暖等一众带头,其他人跟进。
“山里还有许多礼品,你们想不想获得更多?”
“想!”
“那你们将听命于谁?”
“转世真人!”
“很好,从今日起,我带嘛将手中的权杖交给转世真人,由他带领我们南山寨走入辉煌,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众人热血沸腾。
“哦!哦!哦!”大家护拥声下,李以恒走到广场中央,他郑重的接过带嘛的权杖,这是一份信任,也是一份责任。他又跟着带嘛跳了一段妖娆的巫舞,带嘛让李以恒举起权杖。“让我们跪迎我们南山寨第二十七代巫师首领。”众人在带嘛的带领下全体跪下并高呼着“转世真人!转世真人!转世真人!“
李以恒切身感受到了寨人的狂热与信任,他继续跳了一段带嘛教过的巫舞,到他表演的时候了。
“感谢真神对我的指引;”
“感谢!感谢!”众人齐唱应和。
“感谢十万大山给我的礼品;”
“感谢!感谢!”众人齐唱再和;
“感谢带嘛爷爷对我的帮助!”
“感谢!感谢!”众人齐唱三和;
“感谢南山父老对我的信任!”
“感谢!感谢!”众人齐唱四和
“我以转世真人的名义承诺,我将真神赠予我的白盐转赠予你们,让你们来年吃盐想吃几勺有几勺,好不好?”
“好!”
“我将真神赠予我的黑铁转赠予你们,让你们来年农具想用几多有几多,好不好?”
“好!”
“我将真神赠予我的纺术转赠予你们,让你们来年穿衣想要多厚有多厚,好不好?”
“好!”
“我将真神赠予我的弓箭转赠予你们,让你们来年猎物想要多少有多少,好不好?”
“好!”
“我将真神赠予我的耕术转赠予你们,让你们来年田地想要肥厚有多肥,好不好?”
“好!”
“这些你们要不要?”
“要!”
“真人以后说的话听不听?”
“听!”
“但真人给予的礼品,有人要从你们家中抢夺,你们怎么办?”
“干死他!”
“射死他!”
“削死他!”
“谁与真人过不去,就是与南山寨过不去,就是与我们的幸福生活过不去。”
“真人说干谁,我们就干谁!”
“就是皇帝老儿,侗主头子,我们都能拉下马!”
大家热情高涨、义愤填膺,就连阿卫与大狗也产生了动摇,如此好的生活,不就是我们僚人一辈子的追求吗。
七嘴八舌之后,由阿暖等人暗中指引,逐渐统一到一种声音。
“此生只听真人的话!”
“此生只听真人的话!”
“此生只听真人的话!一声更比一声大、一浪更比一浪高。”
“好了,大家静一静,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也不辜负大家的期望。现在检验你们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到了,我宣布第一个巫师命令!全寨每家赠予阿松叔家一担谷子,帮助他渡过地租这一难关,有没有问题?“
“没有!”众人铿锵有力、一口同声!
“明日谁愿意挑谷子到上思帮阿松家缴谷子!”
“我”,“我”,“我”不用思考,所有人整齐划一的举起了手,看来大家的士气很旺,正是用命之时!
“明日阿暖自领二十七人,将阿松叔家欠的二十七担谷子缴了,可知命?”
“诺!”
“非常好,现在每户暂拿一瓢盐、一个农具、一匹布,待阿松叔家地租缴完,我再带大家到山里,让真神多赠予一点给我们,你们说,可好?”
“好!”
“全体散会!”
“哦……”大家兴高采烈的去拿着真神馈赠的珍贵礼物。这场交接仪式结束了,带嘛的造神运动也成功了。僚寨有史以来迎来一个汉人头领,一个毛头小子汉人头领。但他是通过自己一次次的耕耘、一次次的付出获得了南山寨人的认可与肯定。下一步,他将如何带领南山寨过上美好生活呢?
“以恒哥会带给我们更多的奇迹!”这是李以恒跟班的毛头小子团队的话。
“转世真人是真神转世,我们要听取神的指示,必须无条件支持他,不然会受到阿松一样的惩罚;而且他会给我们一整套农具,吃不完的盐,用不完的布…”寨中大部分人的想法。
“带嘛爷爷是不是太匆促了,小神仙是很厉害,但他是汉人,而且…”
“而且什么?”
“阿熊回来怎么办?”刚才两人很热血,但冷风一吹,感觉这事儿不太好办了,遇到阿峰同样的问题了。阿卫和大狗在回来的路上商议起来,“阿峰跟了真人已经惹了阿熊哥,现在我俩也拜了转世真人,他肯定更生气了,阿熊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而且他现在是侗主的人,阿熊说过侗主要对付转世真人,我怕转世真人斗不过侗主。”
“侗主再厉害,有真神厉害?小神仙是真神认可的转世真人,他能从石头中变出盐和铁,侗主可以吗?”大狗的家人已把大狗思想稍微转变了一些,人怎么可以跟神斗呢!
“但侗主有许多家丁,都像阿熊一样的高手,真人如何斗?”阿卫辩解道。
“上次腾木叔都快咽气了,不是真人救活了!上次阿松叔家着火没粮交租了,不是真人解决了!所以这次我感觉真人有办法,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他的跟班动揺了,但阿熊仍坚信侗主才是绝对实力存在,虽然他现在还不够格见侗主,他只能在偏寨里见到上思侗侗副,也就是上次带领他们偷袭侬家寨的家丁头领。而这个侗副的腿上坐着一个阿熊认识的美女,那个从侬家寨抢来的美人儿,侗主只玩了三天就玩腻了,把这个彝族美女赏赐给了侗副。
“尼雅的事?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侗副将手隔着衣服在彝族美女身体里游走,眯着眼享受着美女的娇喘声,根本没有正眼看向阿熊。
“是的,头领。他家已经筹齐了地租,可能明日就会来缴租。”阿熊低下了头汇报。
“你上次不是求情,让我向侗主申请缓交吗?”侗副慢悠悠的回复道:
“但这次是我的对手帮他家解决了难题。”
“哦……这个时候能凑齐这么多粮食,你这个对手不弱啊!”侗副终于睁开了眼睛。“我猜猜你来求我干什么?你想让我执行,我上次教给你的方法?”
“嗯!”
“你上次不愿意的事,这次怎么主动要求,你不后悔?”
“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尼雅,如果能够不让尼雅做侗奴就更好了。”阿熊下了决心,坚定的回答。
“恐怕不行,你说的尼雅可是今年歌圩会最耀眼的明珠之一,侗主也很感兴趣,嘿嘿!其实我也很感兴趣,但我答应你,只做七天侗奴,七天后,尼雅永远属于你。”侗副淫笑着声音听起来让人很难受。“你是我忠实的家丁,我也不能让你太吃亏,那七天里,这个美人儿就借给你消消火,嘿嘿嘿嘿!”
“啊……那…那…也可以!”阿熊偷眼看向那凹凸有致、媚眼如丝的可人儿,嗓子干了吞不进口水儿。顿时感到头领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关爱,那点付出与获得相比,可以忽略不计。
“我很好奇你的对手是怎么破局的,侗主看中的女人还没有跑掉过。”
“他们在大山里找到了食盐。”
“大山里有食盐?你确定?”
“哎呦喂!”侗副一激动,只见手里把玩着彝族小可人修长白净的大腿上一片淤青。
“确定,一点杂质都没有,而且他们挑了足足四担回来!”
“那值多少粮食啊,你这个信息太好了,哈哈!我让侗主大大的奖赏你!”
“要是不让尼雅的家人做侗奴,就是最好的赏赐!”
“看来,你还挺看重这个女孩子嘛,连她家人都考虑了,很好!我就喜欢有情有义的人,呵呵,你只要好好的给侗主做事情,你这个赏赐我会向侗主讨要的。“
“我一定效忠侗主与头领!”
你知道那些盐在大山的哪个位置?”
“我不清楚,但一个汉人知道。”
“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老赤脚的孙子?”
“正是!”
“还有点能耐,敢称自己为转世真人,侗主早就看不惯他了,看来我是要去你们南山寨一趟了。你就不用跟着去了,省得难做人,还有什么人需要修理的,一并告诉我。”
“嗯……”
“不要吞吞吐吐,我可没时间候着你!”
“阿暖!铁头!阿……阿峰”阿熊思考了一会还是说出了阿峰。
“小汉人!阿暖!铁头!阿峰!好的,放心交给我。”侗副皮笑肉不笑,粗糙的大手在小可人身上不停的游走。“我会让他们细细品味人生的道理!哼!”他咬牙切齿,手中死劲一抓!
“哎呀喂!”小可人雪白的皮肤上又多了一道暗黑的淤青。